第71章 晓露凝香,宫墙谲变(2 / 2)

“当年的事,不会再发生。”林若曦忽然起身,将粉末倒进铜盆,看着它溶于清水,“去告诉苏培盛,就说臣妾想请皇上今晚来碎玉轩用膳——顺便,让太医院的刘院判来一趟。”

酉时三刻,碎玉轩的宫灯亮起。雍正进来时,手里抱着个描金匣子,承欢立刻像小炮弹般扑过去:“皇上伯伯带了什么好吃的?是不是芸豆卷?”

“是比芸豆卷更好的。”雍正笑着打开匣子,里面躺着只新扎的青燕纸鸢,翅膀上用金线绣着“承欢”二字,尾翼缀着的银铃随动作轻响,“让江南的巧匠扎了三日,说能飞十丈高。”

承欢欢呼着接过纸鸢,银铃声响彻小院。林若曦望着雍正鬓角的霜色,忽然想起西北的胡杨林——那时他骑马而来,发间沾着沙砾,却比此刻鲜活。“皇上可知,”她忽然开口,指尖划过案上的药碗,“今日太后说,臣妾像极了若曦姐姐。”

雍正的动作顿了顿,指尖触到她腕间的银镯:“你比她多了份烟火气,会替承欢擦去鼻尖的面粉,会在烽燧里护着孩子,会……”他忽然轻笑,指腹擦过她唇角的茶渍,“会把朕的密信折成纸鸢,让承欢挂在床头。”

窗外忽然传来雷声,乌云遮住了月光。林若曦望着雍正眼中的自己,忽然明白,所谓轮回,从来不是成为谁的影子,而是带着前世的记忆,把未竟的遗憾,酿成此刻的圆满。就像碎玉轩的海棠,去年的花落在地上,今年的花苞却带着新的香气。

而此时的翊坤宫,年妃望着案上的空药罐,指尖掐进掌心。玛瑙跪在地上,额角磕出青肿:“娘娘恕罪,奴才没料到她们会检查药罐……”

“废物!”年妃猛地掀翻药罐,瓷片飞溅,“林若曦既然识破了,那就换个法子——”她忽然望向窗外的乌云,唇角勾起冷笑,“弘时贝勒不是总说林远拥兵自重么?就让他知道,将军府的女儿,可不是那么好护的。”

碎玉轩的烛火映着两个交叠的影子,承欢抱着青燕纸鸢睡在里间,银铃偶尔发出细碎的响。林若曦靠在雍正肩头,听着他讲述今日朝堂上的风波——弘时再次弹劾林远,却被雍正用西北捷报堵了回去。

“你父亲的军报写得很妙,”雍正指尖划过她后背的绷带,隔着布料传来温热的触感,“说‘西北无战事,唯余青燕护边疆’——倒像是给朕的定心丸。”

林若曦望着案头未燃尽的烛芯,忽然想起张晓的日记,最后一页多了行小字:“原来爱不是穿越时空的救赎,是每个当下的坚定选择。”她忽然转身,指尖抚过雍正眉间的川字:“皇上,臣妾有个请求。”

“你说。”他的声音低哑,带着夜的醇厚。

“下次再画青燕,能不能给它添双翅膀?”她忽然轻笑,指腹划过他掌心的茧,“就像我们,就算身在紫禁城,也要做能飞的燕。”

窗外的雨落下来,打在海棠叶上,沙沙作响。雍正忽然低头,吻落在她额间,带着龙涎香的温热:“好,做能飞的燕——朕替你挡风,你替朕看路,如何?”

碎玉轩的夜,在雨声中渐深。承欢的银铃随夜风轻晃,像在哼唱一首跨越时空的歌。林若曦望着雍正熟睡的侧脸,忽然觉得,命运的齿轮或许从未停止转动,但有些东西,却在轮回中愈发清晰——比如掌心的温度,比如眼中的星光,比如,彼此眼中从未改变的自己。

故事,仍在继续。当晨露再次凝在海棠花瓣上,当青燕纸鸢在紫禁城的天空展翅,深宫里的权谋与温柔,终将在时光的磨盘中,碾出属于他们的答案。毕竟,跨越两世的灵魂,早已在彼此的眼中,找到了超越命运的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