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川闭了闭眼,一些画面再度控制不住的在眼前翻涌起来。
自从醒来之后,他脑海里时不时便会闪过一些记忆碎片。
尤其是此刻,他一闭上眼,眼前便有无数片段迅速闪过,让人眼花缭乱,却又无法具体想起一些什么。
想要捕捉些画面,越是用力,月是头昏脑胀,精力消耗十分明显。
陆衍川伸手按了按酸胀的太阳穴,眉宇间染上几分愁绪。
这样的状态,就算身体养好了,归队之后状态只怕也好不到哪去。
到时候如果影响任务,甚至影响不久之后的联合演练……
幽静的病房里,一道无奈又焦急的叹息声回荡。
还是要想办法让记忆早点恢复才行……
正想着,病房门忽然被叩响。
响声节奏克制,分外礼貌。
陆衍川立刻收回思绪,看了一眼门外。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门口的警卫员已然打开了门。
“陆团长,是您的父亲。”
下一秒,贺礼谦拄着拐走了进来。
父子俩隔着一段距离遥遥相望一眼。
见儿子看自己的目光陌生又熟悉,顶着满头的白纱布,带着一身的伤努力回想的模样,贺礼谦眼圈控制不住一红。
虽然不是刚刚才知道儿子负伤的事,但之前医生护士包括林初禾都生怕他们担心,将陆衍川的病情说得模糊。并没告诉他们儿子头部是被子弹打中了。
直到今日,他们身体情况已经稳定了,才知道儿子居然伤的这么重,并且居然还引发了失忆……
贺礼谦心中控制不住的酸涩。
他赶紧借着回身关门的功夫,抬手揉了揉眼睛。
陆衍川已经听战友们和林初禾讲过自己的身世,大概知道自己昏迷前都经历了什么。
眼前这位,就是困在越国多年未见,刚刚被解救回来的父亲了。
心底有些熟悉的情绪隐隐翻涌。
陆衍川两只手撑在单人病床边缘,努力将上半身支起来,抬手打开床头灯。
待到走近了些,看清楚对方面容,陆衍川动了动唇,想称呼一句。
可脑海里有关父亲的记忆却是一片空白,就连称呼都显得生涩。
贺礼谦脚步一顿,眼眶又忍不住酸涩起来。
他强忍着泪水,摆摆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扯开话题。
“没事,慢慢来嘛。衍川,你这两天感觉恢复的怎么样了?”
贺礼谦一边说,一边有些费力的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陆衍川全程观察着他,父亲恢复情况明显比他还要好一些,至少能下地行走了,并且精神状态看着也不错。
陆衍川心里松了口气。
贺礼谦也在打量陆衍川。
状态比他预料中还要好一些,他知道有些头部受伤的患者,语言表达可能会受阻碍,精神也不会太好。
但看陆衍川,双眸有神,表达清晰,看起来状况还算不错。
贺礼谦明白,这都是林初禾努力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