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暴喝,一向沉稳的邓天林顾不上失态,指着李凡反驳:
“门主!这万万不可!八派各有其根基,各有其道统,是无数先辈心血的结晶!您强行合并,是数典忘祖,是毁我医门根基!这是倒退,是毁灭!”
他觉得李凡这个想法,比那十亿诊金还要狂妄,还要离经叛道!
“啪!”
黄擎天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邓天林把剩下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他脸上没有怒气,反而是狂放的大笑。
“说得好!说得他妈的好!”
“不破不立!什么狗屁道统!能治病救人,能让中医屹立于世间不倒,才是最大的道统!”
黄擎天指着李凡,对着面如死灰的邓天林吼道:
“这才是执棋人该有的气魄!天林,你跟了我几十年,格局还是太小!你懂个屁!”
黄擎天转过头,豪气干云地对着李凡:
“小子,你放手去做!天塌下来,为师给你顶着!这千秋骂名,我黄擎天来背!”
李凡却摇了摇头。
他拿起桌上那个玄铁盒子,入手冰凉沉重。他看着黄擎天,神情无比坚定。
“不。”
“这是我的局,棋盘我来摆,责任我来担。”
“若此举能为中医开辟一条新路,功在千秋。若因此断送了中医前路,我李凡,就是万死不辞的千古罪人!”
这一刻,他身上展现出的担当,让黄擎天眼中的欣赏愈发浓郁,也让一旁的邓天林心神巨震,再也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
正事谈完,李凡准备离开。
他看了一眼还瘫在地上,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魂的宇文忠,对他说道:
“你先留下,跟着师公和邓先生,学点基础的东西。”
黄擎天一听,玩心又起。
他走到宇文忠面前,蹲下身子,阴恻恻地笑道:
“小子,想好了?我这门下的弟子,夭折率可是很高的哦,比上战场都危险……”
宇文忠本就煞白的脸,这下更是没有一丝血色,眼看就要翻白眼晕过去。
李凡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行了老家伙,我自己的徒弟我自己教,不劳您费心。”
说完,他不再停留,拿着盒子,大步流星地走进了电梯。
走出尚品会所,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李凡站在路边,心中感慨万千。
他向往平静的生活,但一想到医院里那些被当成“供体”的学生,想到华夏宁愿守着传承腐烂也不愿外传的后人,想到方家锁在保险柜里蒙尘的济世良方,还有那东瀛邪神像下,被屠戮的中医同道名单……
他胸中的一团火,便越烧越旺。
决心已定。
他迈步踏上人行道,准备去公司看看。
就在这一刻。
街对面的露天咖啡厅里,一个身影猛地站起。
“砰!”
一声脆响,她手中的白瓷咖啡杯被硬生生捏得爆碎!滚烫的咖啡混着瓷器碎片溅了她一手,她却像毫无知觉。
那双曾经秋波流转的美眸,此刻死死锁定着马路对面李凡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