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眠有些尴尬,他不知道要跟谢今闻说什么,尤其是在刚刚发生了一些在外人看来很一头雾水的事情。
“要休息吗?刚刚说了很多话。”
出人意料的,谢今闻什么都没有问,而是只关心他的休息情况。
谢眠迟疑:“你……都不问问我刚才怎么了吗?”
谢今闻弯唇:“那是属于你和你朋友的隐私,我无权过问。”
“如果你想说,我也很乐意倾听。”
谢眠抿抿唇,最终还是没有说,只是又对着谢今闻表达了他的谢意,好感度又蹭蹭上涨。
“那还是不了吧,先生,你要一起休息会吗?”
说完,谢眠又感觉自己犯了蠢。
“那个,我的意思是说,我的情况不严重,先生可以不用一直守着我的,这样会耽误你工作吧?”
谢今闻挑眉:“如果我是普通打工人,现在的确是误工了。”
“但是作为老板的话,我想我应该可以给自己放个假?”
“陪护床也能休息,总不能真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什么事。”
谢眠笑了,“先生,您真好。”
滴,您的一张好人卡已送达。
谢今闻暗自垂眼,他可真不算什么好人,白手起家,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他见过的手段可能比谢眠吃的米还多。
“那就好好休息吧。”
谢眠也确实是累了,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
景历三十六年冬,一场大雪飘飞,满地银装素裹。
那基本不怎么开窗的小屋子里伸出一只素白的手,像是对那雪好奇极了。
丫鬟甫一进屋,就看见他家主君赤着足站在窗边,当即吓得三魂没了七魄。
“主君,快些去榻上躺着,赤足下地,要着凉的!届时又要喝那些苦苦的汤药了。”
“您这不是让人心疼吗?快些暖着。”
丫鬟把谢眠扶到床上,火急火燎的又塞了两个手炉,把人裹得严严实实的才松口。
谢眠笑眯眯的看着她忙里往外:“碧落,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裹得我都不能动弹了。”
“我今日还要出门的。”
碧落不依:“主君向来都说不严重的,但每次喝汤药受苦的都是谁?将军在时还能哄着您,将军不在时,您更是一口都不愿意喝。”
“过午之后再出门也成的,那时候有太阳,恰好将军走前打的那件狐裘大氅也已经送来了,保暖着呢。”
谢眠叹了口气,两眼忧伤的看着雕花木床的顶部。
“你也说了他走了嘛,我念他念得紧。”
碧落最看不得美人垂泪。
他家主君身子弱,娘胎里带下来的虚,幼时可以找人算过,要想活的更久一些,就必须当成女娘来养,这样才能防着那地府的鬼差来勾魂,等加了冠,挺过二十岁,便可恢复男儿身了。
起初家里人还不信邪,小的时候穿女装倒也不算什么,只是年龄越大,男孩儿穿女装就越发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但事情就是这么邪乎,谢眠只要一换回男装,就得生病,回回生的都是大病,一遭病要熬个把月,这可把家里人都吓坏了。
谢眠就一直穿着女装长大,然后遇到了他们将军。
“主君,您再想将军,也得为自己的身体着想啊,将军在外头,肯定要担心死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