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柔咬紧唇瓣,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心知两姐妹嫁的人怎么可能差不多。钟无期虽是庶子,却是钟家独子,将来是要继承钟家全部家业的。
而她要嫁的不过是个普通商户家的庶子,还是不受宠的那种。
她觉得,就连同母姐姐江婷婷嫁的都比她好。只因对方家里虽然清贫,但好歹是书香门第,又是嫡子。
有了江婷婷带过去的嫁妆,将来的日子必定不会难过。
但正如二夫人说的,事已至此,明天就是婚期,她已没有了转圜余地,最后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次日江家一片红绸遍地,宾客盈门。
大夫人对这些庶子庶女们虽然并不在意,但面上一贯做得过去,自然犯不着在这些门面的事上让人说嘴。
只是到底还是出了事。
却说前脚新娘子江雪柔刚被新郎家接走,后脚就有下人悄悄来报:
“祠堂后面那位,去了~”
二夫人的脸色不由一变。虽说三夫人在时,两房走得也算亲厚,但人走茶凉,几年过去了,当初那点弯弯绕绕,二夫人也不是一点道道都没咂摸出来。
所以,一向少管江英杰的事。
想不到人都死了,还挑在今天这样的日子来膈应她。四夫人也不满地啐了一口:“晦气的东西!”
大夫人皱眉,冷声道:
“悄悄处理了吧,大喜的日子,不要惊动了宾客。”下人答应一声,转身去了。
江英杰其实没死。
他还有一口气,甚至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只不过早上小厮进来查看,把他踢来踢去的时候,一不小心踢到了他的胸口,疼得背过气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扔到了小树林的地上,几个佣人正吭哧哼哧地在他旁边挖坑。
这三年的时间,每天晚上,江英杰都要遭受一轮灵魂和肉体的双重折磨。
不管他睡没睡着,那些猫的残魂每天晚上准时出现,将往日他折磨猫它们的那些手段,在他身上一一重现。
江英杰的身体一次次被撕成碎片,皮被活活剥去……
每一夜,他都被恐惧和疼痛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然而第二天早上,他又会以各种奇葩的姿势在地上醒来,身上看起来毫发无伤。
时间一长,下人们渐渐觉得这个“四少爷”有些诡异,因此更加疏远和避讳他。
原本侍候的三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一日三餐也变成了一日一餐。
这都不算什么。
最重要的是,江英杰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边缘。江家没有一个人来看望他,他活着,但却像死了一样……
但,即便这样,他也还是想活。
“啊啊啊,啊啊啊啊”
躺在地上的江英杰拼命挣扎着,嘴里发出微弱的呼喊。
“咦,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一个留着络腮胡须的汉子停下了挖坑地动作,抬手擦了擦汗。
刚才报信的小厮手顿了一下:
“哪有什么声音?你小子肯定是酒灌多了,出现了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