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听后,默然无语,只是端起酒杯浅饮一口,细细品味其中滋味。
三日后,冀州牧府衙内,青铜编钟奏起迎宾曲。
袁绍高踞虎皮大椅,九旒冕冠下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阶下文武分列两旁,审配抚须冷笑,郭图轻捻胡须,气氛凝重如铅。
“请益州使者觐见。”左右卫士一声暴喝。
张松踏入殿内,衣摆扫过冰凉的青砖。他抬头望向袁绍,高声道:“益州使者张松,奉我主之命,前来恭贺袁公进位冀国公!”
“我主进位已有经年,汝益州今日方才来贺,何其迟也。”审配踏出朝班,言辞如刀。
张松早有准备,躬身笑道:“蜀中山路难行,消息闭塞。我主初闻喜讯,便让在下快马加鞭赶来。奈何栈道险峻,骡马难行,这才迁延至今,望冀公恕罪。”
袁绍微微颔首,面上却无喜怒:“刘益州有心,请使者回去之时,替我多多谢拜。”
“冀公之言,在下定然带到。只是在下此行尚还有一事......”张松话音未落,殿内已响起窃窃私语。
他深吸一口气,朗声道:“我主有言,当今朝廷,奸佞当道!刘浪、刘备之流把持朝政,蒙蔽圣听,视天下诸侯为猪羊,稍有不从,便加攻伐,诸侯苦其久矣。
我主闻昔日冀公与酸枣会盟十八路诸侯,共同讨伐国贼董卓。
今我主益州牧愿效仿冀公,也与各诸侯会盟,还尊冀公为盟主,共同发兵,以清君侧!\"
“荒谬!”
郭图突然冷笑:“剑门关危在旦夕,刘浪主力尽出,你却让我河北出兵?分明是想祸水东引!”
张松不慌不忙道:“自刘浪掌控朝政以来,仰仗兵甲之威,灭韩遂,夺西凉,侵巴蜀,占上党,欺荆州,抢粮草,天下共知,此何谓祸水东引?
今我益州已牵制刘浪主力与剑阁,其又分兵驻守西凉、上党、潼关等地。后方关中必然空虚,正是天赐良机!”
他指着舆图上的上党郡:“上党本为冀公之地,却被刘浪强占,今冀公若能趁机夺回上党,则河内、河东、弘农等郡唾手可得,长安亦如探囊取物!正所谓天与不取,必受其咎,此千载难逢之机会,冀公竟不见乎?”
殿内陷入死寂。
袁绍摩挲着腰间的玉圭,想起去年他请马超出兵攻打曹操时,马超的傲慢,眼神中溢出危险的光芒。
袁尚望着父亲阴晴不定的脸色,心中盘算着:“这的确是个好时机,若真能拿下长安,自己的首倡之功跑不了,那自己在夺嫡之时,又能增加一个筹码。”
而张松则静静等待着,掌心的汗水早已浸透了蜀锦衣袖。
剑阁最新的战报,张任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若是再无援兵,只怕巴蜀易主就在眼前。
张松倒不是对刘璋有多忠心。
只是他一直把益州视为囊中之物,早就想着把益州卖个好价钱,若是被刘浪就这样拿下了,那自己还卖个屁啊?
如今只要袁绍同意出兵,那益州就还有救,而自己不但能借此机会在诸侯之中扬名,还能继续给益州找个好买主。
简直是一举两得、一箭双雕、一石二鸟、一矢双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