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其中笑道:“看你做的事就知道。如果你真到了那个境界,凡间的一切都没有意义。既然你做凡人的事,有凡人的情感,就肯定没到那个境界。所以,你和杜玉手是一类人。”
“杜玉手是谁?”赵蛮纳闷。
木其中感叹:“我在西南都听过杜玉手,你在燕京不知道?也难怪,只有蹲监狱的人才感兴趣。
杜玉手是津门人,1976年他在劳动改造的时候,把十几个管教人员当场变没了。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用红布一盖,全体失踪。
然后用红布往围墙上一蒙,再摘下来围墙就已经倒塌,犯人集体逃亡,整个劳改中心只剩下一个院长。
那一年杜玉手60岁,劳改之前一直是民间艺人,以走江湖变魔术为生,没有家人也没有徒弟。”
“那他现在在哪?”赵蛮追问,他有一种直觉,这人在寻找传人,所以才变魔术为生,那玩意接触的孩子多。
学习普通的技艺,是徒弟找师父;而真正的高人绝学,都是师父找徒弟。
“不知道。怎么可能再露面。”木其中感叹,但他又加了一句:“这事肯定是真的,我一个狱友就是那次逃出来的,后来逃到万县又进去了。另外,据他说,杜玉手可能去了哀牢山。”
赵蛮眼睛一亮:“为什么去哀牢山?”
“因为杜玉手曾经和他讲过一件事,1951年,云南土司李润之被枪毙,数百年压榨百姓得到的财产,三百箱金条全部失踪,就藏在哀牢山。
这事儿知道的人还不少,当初国家花费很大力气,出动上万人也没找到。普通人更不可能找到。但杜玉手不是普通人,噢,对了,你也不是普通人,或许可以试试。”
木其中始终不敢低估赵蛮,他认定赵蛮是有真本事的,就像杜玉手用魔术来遮掩,赵蛮用道家遮掩,一个道理。
如果没本事的,生怕人家不信,还遮掩个屁啊。
说话间,奔驰开进了化工厂,三人下车直接到了食堂,晚上可没有工人吃饭,只有杨若洁独自一个人,已经摆好了一桌酒菜,她笑吟吟地迎上来说:“欢迎老板归来,今天可是我亲手做的菜。”
她当着外人的面,怎么也不好意思亲热,只好叫老板了。
“孩子呢?”赵蛮三人坐下,反倒木其中先问起,那孩子给他的印象太深了,六岁读完小学课程。
“让她老师接回家去补课了。”杨若洁说完,想起赵蛮还不知道,又赶紧解释:“冰冰上学了,从初一开始念。”
赵蛮微微皱眉,他最不喜欢拔苗助长,当初教冰冰小学课程是在催眠状态下,可没耽误玩,他当即说:“告诉老师,孩子学什么样算什么样,大不了明年还念初一,别给孩子任何压力,童年不应该这么过。”
“好。”杨若洁赶紧点头,她很高兴看到赵蛮管孩子,这才是家长该有的样子。
毕竟户口簿上,赵蛮是父亲。
嗯,只是赵蛮还不知道,杨若洁也没打算说,这事多少有点心虚,不知道败露之后用什么姿势才能搞定。
魏白终于开口:“是唐云打电话告诉我,你下飞机的时间。”
他的意思,要不要请唐云过来,一起聊聊。
赵蛮摆手说:“谁也没有老木重要,来吧,咱们喝酒。”
老木顿时动容,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四十年风雨走过,知己太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