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时,黎愿被一阵浓郁的血腥味呛醒。
女生的本能让她立刻收紧小腹,还以为是又是生理期的锅。然而当脑袋稍微清醒后,她立刻反应过来,这样浓稠的血液气息不可能来自于她。
黑暗中,她下意识伸手摸向身旁,想要确认里维伦是否安好,然而空荡荡的床铺立刻让她脑子一激灵。
她哆哆嗦嗦从床上爬起,摸索着打开了床头灯的开关。
随后就看到了让她血液冻结的一幕——
里维伦浑身是血的倒在门边,脑袋低垂,一动不动,而他身下已经蔓延开一小滩血迹。
一阵眩晕感袭来,黎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踉跄下了床,扑到里维伦身旁,想要伸手触碰他,却又无从下手——他的衣服几乎被血浸透,从左肩膀到右侧腰,贯穿着一道长长的划伤,皮开肉绽,触目惊心。
除此之外,还有多处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在胳膊、后背等处。
黎愿试探着轻晃他的胳膊,里维伦完全没有反应,只是手中紧攥的购物袋脱落,两支从包装就能看出价格不菲的药剂从袋子中掉出,竟然是退烧药。
刹那间,前因后果在黎愿脑海中串联起来,让她瞬间红了眼眶。
只是下一刻,她生生将眼泪逼退回去,小心翼翼地将里维伦从门边挪开,因为不确定他的内脏有没有受伤,她不敢进行幅度过大的挪动。
她迅速拨通了屋内的前台联系电话,希望对方帮忙叫一辆救护车,可直到电话自动挂断,也无人接听。
她忍不住眉头紧皱,却又迅速的控制好情绪,仓促又冷静的在身上涂抹了大量香氛精油,试图掩盖住身上的生理期气味。随即披上外套,目标明确的直奔酒店前台。
没有能够联系外界的终端,她只能先向工作人员求助,不管怎么说,得先把里维伦送去医院。
过快的行进速度让尚未痊愈的脚腕迅速恶化,阵阵钝痛传来,令她的步伐变得有些踉跄狼狈,可黎愿全然顾不上这微不足道的伤势,只在脑海中飞快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只是,当她终于穿过长长的走廊和电梯来到一楼时,却发现前台处竟然空无一人,原本应当在此处值夜的工作人员不知为何不知所踪。
这一刻,她深切的怀疑真的有命运这种东西,且这个东西在乐此不疲的捉弄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又掉头往回走,打算随便敲响某个房客的门,向对方求助。
虽然凌晨扰人清梦有些冒昧,但里维伦的伤势让她无暇顾及这些细节。
“……应该就是这家酒店了,真是难找。”
“似乎是为了节约经费……这个酒店应该是附近最便宜的一家。”
“别磨蹭了,快点进去吧。”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隐约的交谈声,声音模糊听不太清,但黎愿的眼睛却亮了起来。
没想到这个时间还会有路人,倒是省了她上楼敲门的时间。
她毫不犹豫地向着酒店大门跑去,到了拐角处时,因为跑得太快,受伤的脚腕终于脱力,令她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
令人意外的是,她并没有投入大地母亲的怀抱,反倒在扑倒在地的前一秒,肩膀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稳稳托住。
黎愿顾不得道谢,一边借助那股力量稳住身体,一边语速极快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