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治疗舱的玻璃罩缓缓升起,营养液雾气缭绕中,江听晚猛地坐起身,湿漉漉的长发黏在雪白的肩颈上。

她眨了眨眼,视线逐渐聚焦——

六张俊脸正以不同角度凝固在舱边。

艾尔博德的狐尾炸成扇形,军装扣子崩飞两颗,露出锁骨上未愈的咬痕;

昭君屹的蝶翼不受控地展开,复眼里翻涌着血色漩涡;

德文希尔的领结歪斜,手里还捏着半截被精神力震碎的手杖;

轩墨的海盗刀钉在墙上,刀柄缠绕着她失踪那日戴的发带;

渊明和渊澈的双子精神体直接具象化,一蓝一绿的光蛇正互相撕咬。

显然,在她昏迷期间,这里已经打过一轮了。

江听晚眨了眨眼,伸手拨开昭君屹快要戳到她脸上的骨翼,懒洋洋支起身子。

营养液顺着她的睡袍领口滑落,在锁骨窝积成一小片晃荡的银光。

江听晚挑眉,伸手拽过昭君屹的虫翼擦了擦脸上的水珠。

“你们干嘛呢?开追悼会呢?”

“晚晚\\小家伙”六道声音同时炸响。

她突然被挤过来的胸膛们撞得后仰,差点又跌回舱里。

艾尔博德的尾巴迅速垫在她腰后,德文希尔的手护住她后脑勺,渊澈的医疗光屏弹出【生命体征稳定】的绿字,而轩墨的戒指正偷偷往她无名指上套......

“都起开!”

吵死了!

“谁、把、老、娘、的、星、国、搞、成、废、墟、的?”

唰——

五道凌厉的视线如刀刃般刺向昭君屹。

虫族之王此刻哪还有平日的优雅疯批模样——

他的蝶翼尴尬地半蜷着,复眼高频闪烁,连抓着江听晚手腕的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晚晚!你听我解释——”

昭君屹骨节分明的手猛地攥住江听晚的指尖,虫族特有的冰凉体温激得她轻轻一颤。

他紫金色的复眼疯狂闪烁,背后蝶翼高频震颤着,在医疗舱惨白的灯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斑——

这是虫族极度不安时才有的生理反应。

其余五个男人的视线瞬间化作实质性的杀意。

德文希尔的权杖顶端凝聚起墨绿色精神力,皇室特供的晶石地面被他踩出蛛网裂痕;

渊澈的医疗光刃直接抵住昭君屹咽喉,而渊明的麻醉剂已经注入他颈侧蝶翼缝隙;

轩墨的蝎尾不知何时架在了蝶翼根部,那里有片正在发情的求偶腺体;

艾尔博德最干脆——

九条狐尾死死缠住昭君屹腰腹,尾巴尖正对着他的心脏蓄能。

“解释?”

江听晚突然轻笑,指尖在昭君屹掌心暧昧地挠了挠,“比如...你是怎么一边做着星国皇太子,一边又用虫族孢子炸毁第八星民用港的?”

她每说一个字,昭君屹的蝶翼就萎靡一分,最后几乎缩成两片透明薄纱。

向来优雅阴郁的王,此刻竟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低头,用额角轻轻蹭她手背。

“那些是……父亲的旧部...我马上...”

“马上?”

轩墨冷笑声几乎结冰,“不如现在就把你做成标本赔罪。”

“我说过——”

江听晚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柄冰锥刺入昭君屹的胸腔。

“我不要你了。”

整个医疗舱骤然寂静。

昭君屹的蝶翼瞬间失去光泽,从瑰丽的半透明硬质膜退化成灰败的软壳,无力地垂落在身后。

他紫金色的复眼剧烈收缩,原本优雅阴郁的面容此刻惨白如纸,连唇上那抹常带讥诮的淡色都褪尽了。

“晚晚......”

他忽然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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