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营房,已是半夜。
躺在热腾腾的火炕上,辗转反侧的叶十三,却是久久难以入睡。
凭借前身残存的记忆碎片,他脑海中,死活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画面来。
那半片玉佩?
真的是那个胸大无脑,刁蛮任性,又喜怒无常的蠢货从小就佩戴着的?
看叶刘氏惊慌的表现,这里面绝对有隐情。
这叶刘氏,似乎很是忌惮那个香香郡主,生怕他和那个蠢货郡主发生丁点儿摩擦。
脑仁又是一阵生疼,也没拼凑出个完整的记忆来,让叶十三不得不放弃了对过往的拼命回忆。
但他明显地觉察到,这个香香郡主,和岳佟不是一路人。
也就是说,和他这个岳佟的部将,更不是同一路人。
倒是周敬堂那鸟人,鞍前马后忙个不停,就像香香郡主是他的主子一样。
毫不用说,他们,是一伙的。
最少,周敬堂和香香郡主背后的肃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最近得宠的肃王,要插手边城的军务了?
任何一个边军都知道,这北漠千里边城,那是镇北王吕南庭一手打下的根基。
边城的千里防线,更是大夏半边江山的有力屏障。
控制了千里边城,就等于手握着大夏半壁江山的安宁。
“臭婆娘,你千万别惹怒了老子。”
“不然,老子才不管什么肃王不肃王的。”
“老子的底线,你可千万别触碰,要是敢动我家人一根汗毛,鞑子没干完的活,老子就会替他们干了。”
脑袋一阵发麻的叶十三,一连自语着骂了三声后,被子蒙头就睡了。
……
“大人,大人醒醒!”
还在睡梦中的叶十三,被马成急急地叫醒。
“天亮了?”
“大人,都日上三竿了。”
马成立在炕前,尬笑着指了指窗外。
“哦!”
叶十三坐了起来,使劲地揉了揉两侧的太阳穴,道:“睡这么死!”
“大人……”
吴六子也进得屋子,一脸阴晴不定地望着叶十三,又道:“何家大院来人了。”
“这些卫兵乱跑什么?”
叶十三伸了个懒腰,然后下炕找靴子穿。
“是郡主!”
吴六子讪笑着,又不知所措地搓着两手。
“谁?”
叶十三一怔,半天没回过神来。
“是香香郡主,她来了。”
吴六子忐忑不安,偷瞥叶十三一眼,又补充一句。
草!
这傻货,吃撑了?
好好的何家大院不安生待着,跑黄羊岘防区找屁吃?
难道,她是发现粮食很运,追过来讨要了?
叶十三一阵头大,怒道:“防区严禁无关人员通行,可有报备?”
“大人……”
吴六子一脸不安,讪笑道:“她横冲直撞,哪有向徐老六那边报备啊!”
说完,吴六子低声又道:“是何家大院那边,后院的一个田兵带路,这会正在村里签房大院喝茶呢!”
“传我军令,将无报备之人,轰出黄羊岘防区!”
叶十三勃然大怒,转头就是一声怒吼。
“大人!”
马成凑了上来,低声道:“按禁令,擅闯军事禁区者,理应扣押盘查,这轰出去……”
“滚!”
要不是马成早有准备,叶十三一个脖儿拐,就会把他抽翻在地。
“你能,你去扣押盘查,打一百军棍都行,老子就让你去执行。”
叶十三笑了,半眯着眼睛向马成吩咐。
“大人,您可就饶了小的吧!”
一脸苦相的马成,顺势就给叶十三跪了。
“跟我去签房大院!”
叶十三一脸黑线上头,冲着马成和吴六子就怒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