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辰的意识从那浩瀚无垠的宇宙信息洪流中缓缓回归,重新掌控身体时,医疗室内的一切,仿佛都凝固在了苏正阳意识消散的那一刻。
苏晚晴依旧扑在培养舱的边缘,无声地啜泣着,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
老鬼、鬼手、艾伦博士等人则神色黯然,默然肃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和……压抑。
江辰缓缓睁开眼睛。
他的眼眸,不再是之前的银灰色,也不再是融合“黑日之种”后的诡异黑色,而是……一种……深邃、平静、仿佛包容了整个宇宙星辰的……纯粹的……混沌之色!
他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混沌色的眸子深处,却流淌着一种……洞悉了万物生灭、超越了凡俗悲喜的……淡然与……慈悲?
他缓缓抬起手,轻轻按在了培养舱冰冷的合金舱壁之上。
嗡——!
一股……柔和、温暖、充满了无尽生机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创世”气息的……七彩琉璃光芒,再次从他掌心涌出。但这一次,光芒之中,似乎……还蕴含着……一点点……温润的、充满了“源”之气息的……纯粹金色?
那光芒如同拥有生命般,无声无息地渗透进培养舱内部,轻轻覆盖在苏正阳那已经失去了所有生命体征的……冰冷躯体之上。
没有奇迹发生。
苏正阳的身体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他的生命之火,已经彻底熄灭。
但……
在七彩琉璃与纯粹金光的双重照耀下,苏正阳那苍白而安详的脸庞上,竟然……缓缓地……浮现出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又充满了……欣慰和……释然的……淡淡笑容?
仿佛……他的灵魂,在江辰这股全新的、融合了“源”之传承的力量引导下,终于……得到了……真正的……安息与……解脱?
“爸……”苏晚晴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缓缓抬起泪眼婆娑的俏脸,看着父亲脸上那最后一抹安详的笑容,心中的悲痛虽然依旧难以抑制,但……似乎……也多了一丝……莫名的……慰藉?
江辰收回手,轻轻叹了口气。
他知道,苏正阳……是真的走了。
但……他并非一无所获。
他不仅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将那枚至关重要的“源”之信标托付给了自己,更在最后关头……见证了女儿的成长,看到了苏氏的希望,也……感受到了来自“零号”——他最完美“作品”的……最终守护。
或许,对于这位一生都在与命运抗争、充满了传奇色彩的老人来说,这……也是一种……圆满的结局吧。
“晚晴,”江辰走到苏晚晴身边,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声音温柔而坚定,“节哀。
苏董……他只是……去了另一个……更宁静的地方。而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苏晚晴将头埋在他的胸膛,放声痛哭起来。压抑了太久的悲伤、恐惧、委屈……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彻底的宣泄。
江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她,任由她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衣襟。
他知道,这个坚强的女孩,需要时间来平复内心的伤痛。
不知过了多久,苏晚晴的哭声渐渐平息下来。
她从江辰怀里抬起头,虽然眼眶依旧红肿,但眼神却……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江辰,”她看着他,声音虽然还有些沙哑,却充满了力量,“爸爸……不会白白牺牲的。
‘衔尾蛇’……‘夜枭计划’……还有那个……‘灭世星尘’……我们……一定要阻止他们!”
江辰看着她眼中那份与苏正阳如出一辙的坚韧和……传承,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和……更加沉甸甸的责任。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我们会的。”
苏正阳的葬礼,办得简单而肃穆。
只有少数苏家的核心成员和江辰的老部下们参加。
苏晚晴作为苏氏集团新任的正式董事长,在葬礼上发表了简短而感人的悼词,回顾了父亲光辉而传奇的一生,
并誓言……将继承父亲的遗志,带领苏氏集团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
同时……也绝不会放过那些伤害过她父亲和家族的……罪魁祸首!
葬礼之后,云州似乎再次恢复了表面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