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化城的夜色被战火割裂成碎片，探照灯的光柱在硝烟中交错，如同死神的镰刀。李长风靠在满是弹孔的城墙上，手里攥着半块冻硬的馒头，却怎么也送不到嘴边 —— 喉咙早已肿得无法吞咽。他望向天空，二小队的战机正在与倭军夜航机缠斗，曳光弹的轨迹在黑暗中织成血色的网。

“师长！城东防线告急！倭军的敢死队带着喷火器冲上来了！” 通讯员的嘶吼声混着爆炸声传来。李长风一把抓起身边的汤姆森冲锋枪，枪身还残留着战友的体温。这已经是他接手城防的第 24 个小时，63 师的战士们轮换着在战壕里打盹，有的人刚闭上眼就再也没能醒来。

空中，胡兵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李师长，我们的燃油只够再支撑一轮巡逻。倭军似乎在集结重兵，天亮后恐怕有大动作。”

“撑住！一定要撑到援军来！” 李长风吼道，转头对身边的参谋说，“把所有能用的炸药都搬到城头，就算炸平一条街，也不能让小鬼子进来！” 话音未落，一发炮弹在不远处炸开，气浪掀翻了两名战士，飞溅的弹片在李长风脸上划出三道血痕。

而在百公里外的雪原上，87 师师长林啸站在指挥车上，望远镜里的通化城如同漂浮在火海中的孤岛。“加速！再加速！” 他对着对讲机咆哮，车载电台里传来坦克营营长焦急的声音：“师长，500 辆坦克长途奔袭，三分之一的履带出现故障！”

“不管！把能开动的都给我开上去！” 林啸拔出配枪朝天连开三枪，“通化的兄弟们在等着我们！就算推着坦克，也要给我赶到战场！” 寒风卷着雪粒拍打在脸上，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再快一点。

凌晨三点，倭军的总攻开始了。三百架轰炸机组成的编队遮天蔽日，炸弹如雨点般落下。李长风看着城墙在爆炸声中坍塌，突然想起出发前苏隐的话：“通化不能丢，丢了通化，东北就丢了半壁江山。”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对身边的士兵大喊：“把军旗竖起来！让小鬼子看看，中国军人永远不会倒下！”

就在此时，胡兵带领的飞行小队再次升空。“各小队注意，采用‘狼群战术’，分散穿插！” 胡兵的战机率先冲向敌机群，歼 - 1 型的涡轮增压引擎发出尖锐的轰鸣。他咬住一架轰炸机的尾巴，四联装机枪喷出火舌，瞬间打爆了敌机的油箱。但很快，四架零式战机将他团团围住，子弹擦着座舱盖飞过，在玻璃上留下蛛网般的裂痕。

地面上，63 师的防线摇摇欲坠。一名士兵抱着炸药包冲向倭军坦克，却在半途中被机枪扫倒；另一名老兵挥舞着大刀，砍倒三个敌人后，被炮弹的气浪震碎了内脏。李长风看着不断减少的兵力，心中在呐喊：援军，你们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