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化城外的临时战俘营,寒风呼啸着掠过铁丝网。 名倭军俘虏挤在一起,身上的军装破破烂烂,脸上写满恐惧与不甘。一名将级军官蜷缩在草堆里,往日锃亮的军刀已被收缴,此刻正用倭语咒骂着,眼神中却难掩绝望。校级军官们聚在角落窃窃私语,不时偷瞄持枪巡逻的抗联士兵;尉级军官则用生硬的中文向看守讨好,试图换取一口热汤。
“都老实待着!” 抗联士兵张强端着刺刀走来,刺刀上的血槽还凝结着暗红血痂。三天前,他的亲弟弟就是被这些人用刺刀挑死在通化街头,仇恨的火焰在他眼中燃烧,“再敢闹事,老子让你们血债血偿!我弟弟才 18 岁,他做错了什么?你们这些畜生!”
夜幕降临,通化城废墟间亮起零星灯火。幸存的百姓从地窖爬出,老妇人颤抖着双手捧起儿子的军帽,贴在脸颊上无声啜泣,泪水打湿了帽檐:“儿啊,娘的好儿子,你安心地走吧......” 年轻汉子扛起死去战友的步枪,转身走向修补城墙的队伍,咬牙说道:“小鬼子要是再来,我还跟他们拼!”
机场机库内,胡兵的手掌抚过战机弹痕累累的机身,蒙皮上的弹孔像一张张控诉的嘴。“34 架......” 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每一架都沾着兄弟的血。老王的飞机被击中时,他还在无线电里喊着让我们快走;小张的战机坠落前,最后一句话是‘队长,替我多杀几个小鬼子’......”
副队长陈岩递来的热水在寒夜里腾起白雾,他望着胡兵眼下浓重的青黑,心疼地说:“队长,休息会儿吧。这一个月你没睡过囫囵觉,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
胡兵摇头,望向夜空闪烁的星子,那些光点渐渐化作坠落的战机:“只要还有一架能飞,” 他握紧腰间的配枪,枪柄缠着的红布条是用牺牲战友的绑腿改制,“就要让倭军知道,中国的天空,他们休想染指!兄弟们的仇,我一定要报!”
同一时刻,87 师指挥部里,林啸踢开脚边空弹药箱,烛光下的物资清单刺得他眼眶生疼。仓库仅剩半车弹药,医疗帐篷挤满伤员,盘尼西林的空瓶堆成了小山。一名伤兵痛苦的呻吟声传来,林啸的拳头紧紧攥起,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给齐齐哈尔发电,” 他将钢笔重重拍在桌上,墨水溅在 “请求支援” 四个字上,“告诉苏司令,通化的每一寸土地,我们都用命守住了;但要让这胜利果实不被夺走,还需要更多枪炮,更多兄弟!我们的战士不能白白牺牲!”
在牡丹江的倭军指挥部,冈村宁次看着惨败的战报,气得将文件狠狠摔在地上。“八嘎!耻辱!这是帝国陆军的耻辱!” 他的军刀拔出半截又重重插回刀鞘,“通化一战,我们损失惨重,短时间内已无力再图谋东北。传令下去,各部队收缩防线,加强戒备,严防抗联反扑!” 他的副官小心翼翼地开口:“将军,那俘虏和伤员......”“不管!” 冈村宁次怒吼道,“现在首要任务是保存实力,其他的都不重要!”
而在更遥远的东京,舔黄召开紧急会议。“通化的失败,是我们始料未及的。” 一名大臣战战兢兢地说,“抗联的抵抗比我们想象中顽强得多,我们必须重新评估局势。” 天皇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暂且让东北消停一段时间吧,我们需要时间重整旗鼓。但记住,大东亚共荣的计划,绝不能就此放弃!”
残阳彻底坠入地平线,通化城头新立的木牌在夜色中隐约可见,上面用刺刀刻着 “抗联英烈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