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朝晨被救醒后,秋婉容也去质问过高辰。
但他言之凿凿地说,不是自己所为,秋婉容也只能暂时相信了他。
而这时的陆朝晨,片段的记忆涌入脑海,让他又是一阵眩晕。
此时还在咳出黑血的高辰,连带脸上也变成了黑色,面目也狰狞起来,完全没有了那副清风俊逸的样貌。
他一边咳着血,一边虚弱无力地说道:“咳,咳……陆盛文,你的命真好,能有她陪伴一生。咳,咳……我会……我会在地狱等着你……”
说完,他将头艰难地转过来,看向陆朝晨怀中的秋婉容。
对于自己竟然误伤了挚爱,他流露出懊悔的神色,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隔空将手伸向她。
“婉……”
容字还没有出口,高辰伸出的手,就落在了地上,永久地闭上了眼睛,但另一只手里,依旧紧紧握着那支发钗。
见此,陆盛文站起了身,满脸都是寒意,用脚将高辰的尸体踢翻了过来,想要从他手中拿过发钗。
拽了几次,都没能拿出来,陆盛文顺手拿过陆盛武的单刀,将高辰的四指齐齐砍下。
然后,掏出一方丝帕,将发钗包裹起来,揣入了怀中。
这时,陆盛武走到近前,拍了拍陆朝晨的肩膀,道:“晨儿,我先将大嫂抱入房中。”
看到英武冷峻的二叔,陆朝晨才松开了双手,让他将母亲抱入了屋内。
他也忍着疼痛,站起身来,被莺儿扶着,进入了房中,罗柔也紧紧地跟在了后面。
进来第一件事,就是来到床边,拿出丝帕按压住秋婉容的伤口,然后,焦急地看向外边。
陆盛文此时才进入了房内,看着昏迷的秋婉容,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直到又过去一刻钟,罗铁才拽着仁济堂的杜郎中,赶了过来。
进到屋中,一刻也不敢耽误,马上就给秋婉容诊治起来。
用剪子将她的衣服剪开,就看到一寸宽的伤口,仔细检查了一番,他面上露出了为难之色。
陆盛文此时,脑中不知想着什么,坐在一旁发呆。
还是陆盛武开口,问道:“郎中尽管如实说。”
杜郎中叹了一口气,道:“夫人的伤口虽然不大,但过于深了,现在,伤及到了内腹,想要医治,就需要划开外腹,将其内的内脏用线缝合。”
对于锦南这个时代的人,当然这是极度危险的手术,而医疗发达的现代,其实只是一个小手术。
陆盛武皱起了眉头,看向了陆盛文,见他依旧在那里发呆,只好继续问道:“可有风险?”
“开腹缝合,一不小心就可能血崩而亡!”
“郎中有几成把握?”
杜郎中摇了摇头,道:“对于外伤缝合这些,还是张郎中更为擅长。我老眼昏花,怕是两成把握都没有!”
“张郎中现在何处?”
“他今日去乡野村落,给村民看诊,怕要晚间才能归来。”
陆盛武一听,一时犯了难,而陆盛文一脸呆滞,也无法询问。
此时,陆朝晨突然问道:“杜郎中,最艰难的步骤在哪里?”
“准确地缝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