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李永和战死(1 / 2)

时值同治元年十月十九日,霜风凛冽,关中大地笼罩在一片肃杀之气中。

傅昊率领的太平军队伍踏着晨雾抵达凤翔府城下,旌旗蔽日,刀枪如林。

这座关中重镇自此成为革命军西征路上的一座关键堡垒。

而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四川,一场悲壮的牺牲正悄然上演。

在蜀地险峻的崇山峻岭间,太平军将领李永和(人称“李短鞑”)正率领残部与清军展开殊死搏斗。

面对数倍于己的官兵围剿,他身披染血的战袍,手持长刀立于山巅,声如洪钟:“吾辈既为反清赴死,当以热血染山河!”

话音未落,箭雨倾泻,李永和左臂中箭,却仍挥刀斩敌,直至力竭被俘。

面对清军劝降,他昂首大笑:“覆清之火不灭,吾魂不息!”

最终从容就义,血溅蜀地,时年三十二岁。

其忠勇之姿,令清军亦为之悚然。

而在天京城外,李秀成的攻势正如惊雷般撕裂湘军的防线。

曾国荃所筑的第一道壕沟——这道曾被湘军自诩为“铁壁铜关”的防御工事,此刻在太平军如潮水般的冲击下轰然崩塌。

李秀成深知湘军惯用“铁桶战法”以壕沟层层阻截,故以车轮战术轮番猛攻:前队将士举盾冲阵,中队火枪齐射,后队擂鼓助威,待前军疲敝,后队即刻补上,如此循环往复,如车轮不息。

湘军阵中,曾国荃面色铁青,望着被冲破的第一道壕沟,心中如擂重鼓。

他引以为傲的战术,本是仿效围攻安庆时的铁壁之法:两道壕沟相隔五百米,前沟密布尖桩陷阱,后沟弓弩手列阵,两道防线互为犄角,即便敌军突破一重,亦可借第二道沟壑阻其锋芒。

然而此刻,太平军竟以人力车轮战硬生生碾碎了第一道屏障。

“长毛人多势众,这般车轮转法,如蚁附堤,生生耗垮我士气!”曾国荃在帅帐中来回踱步,甲胄上的霜雾凝成冰珠。

他深知,若第二道壕沟再失,天京城门便近在咫尺。

湘军本以精悍着称,但连日鏖战已使兵士疲惫不堪:有人握枪的手颤如筛糠,有人卸甲时瘫坐在地,连火头兵煮粥的柴火都供不应求。

“再这般耗下去,兵士们便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曾国荃铁青着脸,将最后一批预备兵推入战场。

萧四福提着沾满血渍的雁翎刀,李臣典的铠甲早已被箭矢戳得斑驳如筛,彭淑橘的嗓音沙哑得近乎嘶吼——这些曾令他引以为傲的将领,此刻却像被烈火炙烤的枯木,在硝烟中颤抖。

主帅亲临阵前的消息如烈酒般灌入湘军血脉,士兵们赤红着眼,将刺刀捅进太平军的血肉。

战旗在狂风中撕裂,残片裹着血雨坠落,仿佛天穹也在为这场厮杀哀泣。

然而,太平军的阵列却如铁铸的堤坝。

第一道战壕的壕沟内,尸骸堆叠成丘,湘军的每一次冲锋都被血淋淋的拒马截回。

曾国荃的虎目几乎瞪裂,他看见自己的袍泽在硝烟中化为断肢残躯,听见箭镞穿透骨肉的闷响,嗅到焦土与腐血交织的窒息气息。

恶战持续至日暮,战场沦为绞肉机,焦灼的沉默中,唯有刀刃相斫的金属嘶鸣与濒死者的呻吟交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