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慌乱的拔塞子声。叶琛唇角微勾,什么鬼见愁,不过是普通泻药罢了。但郑贵妃做贼心虚,必定会信。
\"叶琛!\"郑贵妃喝完水,声音又恢复了高傲,\"今日之事,本宫记下了。\"
\"彼此彼此。\"叶琛头也不回,\"对了,那水囊里掺了'百日断肠散',解药每月初一我会派人送来。娘娘若不想肠穿肚烂,最近就安分些。\"
\"你!\"郑贵妃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再拦。她不确定叶琛话的真假,但宁可信其有...
密道幽深曲折。叶琛抱着福睿疾行,老人轻得像个孩子。
\"坚持住,马上到安全地方了。\"叶琛低声道,感觉怀中人的生命正在飞速流逝。
福睿突然抓住他的衣襟,浑浊的双眼泛起异样的光彩:\"殿...下...\"
叶琛心头一震。这是福睿第一次当面认出他。
\"老奴...等到了...\"福睿嘴角渗血,却带着笑,\"玉匣...在...殿下最爱的地方...\"
\"福伯别说话,留着气力——\"
\"牡丹...花下...\"福睿的手突然垂下,再无声息。
叶琛僵在原地。密道尽头透进的微光里,他紧紧抱住这个从小看护他的老人,喉头发哽。
牡丹花下...那是东宫后园,南宫博小时候偷偷埋\"宝藏\"的地方。七岁那年,他曾在最大那株牡丹下埋过一个铁盒...
\"公子!\"崔明月的声音从密道口传来,\"得手了吗?\"
叶琛深吸一口气,抱起福睿的尸身:\"明月,准备棺木,要厚葬。\"
云裳阁内,二十三名东宫旧人或坐或卧,空气中弥漫着金疮药的气味。小顺子正小心翼翼地给一个老嬷嬷换药,见叶琛进来,立刻要跪下行礼。
\"都坐着。\"叶琛抬手制止,\"伤怎么样了?\"
小顺子眼睛红红的:\"回公子,陈太医给的药好使,就是...就是福爷爷他...\"
叶琛喉结动了动,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福伯的后事已安排妥当。这是他的遗物,你们留着做个念想。\"
布包展开,里面是福睿常年挂在腰间的那枚铜钥匙。老嬷嬷们顿时哭成一片。
\"公子大恩...\"一个缺了门牙的老太监颤巍巍叩首,\"老奴们这条贱命...\"
\"别这么说。\"叶琛扶起老人,\"从今往后,你们分三处安置。\"他转向崔明月,\"名单拟好了吗?\"
崔明月递上一张纸:\"按公子吩咐,擅长女红的去城南绣坊,懂药材的随陈太医学徒,其余的分散在咱们京郊各庄子。\"
\"不够。\"叶琛摇头,\"郑贵妃耳目众多,这些人必须彻底消失。\"他指向名单上几个名字,\"刘婆子、赵公公,你们明日随商队去江南。老周已经打点好了。\"
被点名的两人愣住了:\"公子是要...赶我们走?\"
\"是保你们的命。\"叶琛声音低沉,\"郑贵妃不会善罢甘休。离京越远,越安全。\"
崔明月补充道:\"商队是去给南安王府送绸缎的,沿途有王府护卫,最稳妥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