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陆骁伸手触碰最近的灵能块,画面突然破碎,化作无数光点钻进他的伤疤。林清然感到他身体剧震,连忙扶住他的肩膀,却见男人眼中闪过从未有过的剧痛——那是被刻意封存的童年记忆,正在被强行唤醒。
“别碰这些幻象!”林清然将幼苗光舟重新凝聚,叶片扫过虚空,竟开辟出一条稳定的通道,“藤种能感知真实的地脉走向,跟着光走!”
光舟在虚空中滑行,两侧不断闪过墟渊的残像:巨大的藤蔓根系贯穿星辰,被囚禁在琥珀中的使徒,还有中央那座悬浮的黑色祭坛,祭坛上插着七把藤骨刀,刀柄上的红绳早已褪色。
“七把刀……”陆骁盯着祭坛,声音沙哑,“当年进山的七个人,每人一把。”
林清然忽然想起王大娘的话,“七个外乡人”,心中惊觉:“他们不是外乡人,是和你父亲一样,从归墟活着出来的人……而樵夫说,只有两人活着回来,那剩下的五把刀……”
话音未落,光舟突然剧烈颠簸,前方的虚空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归墟深处的景象——那里没有日月,只有无数漂浮的眼球状星体,每只“眼球”都注视着他们,瞳孔里映着幼苗的影子。
“双生种……归位……”
沙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林清然感到灵魂被无数只手拉扯,藤种与心炎源种同时发出悲鸣。光舟的叶片开始出现裂纹,晶体中的力量正在急速流失,他低头看向掌心的藤纹印记,发现它不知何时已变成了暗红色,如同被鲜血浸染。
“坚持住!”陆骁握紧他的手,猎刀划出弧形光刃,将靠近的“眼球”劈成碎片,“看见前面那座桥了吗?过了桥就是出口!”
林清然抬头,只见前方有一座由藤条与火焰交织的桥,桥的另一端是隐约可见的山林。他咬牙将最后一丝灵力注入光舟,幼苗突然发出强光,叶片上的古纹全部亮起,化作一道光柱托着他们冲上桥身。
当光舟触及桥面的瞬间,所有幻象消失,两人站在熟悉的后山小径上,身后的老槐树依旧沉默,仿佛方才的一切只是梦境。陆骁低头查看手臂的伤口,却发现被使徒抓过的地方已结出金色的痂,形状竟与幼苗的叶片相似。
“这是……藤种的自愈之力。”林清然摸出王大娘给的饼子,咬下一口,槐花的清甜混着泥土的腥气,却意外地让人安心,“我们成功了,穿过了地脉通道。”
陆骁没有说话,目光投向远方的群山。在他们看不见的虚空中,七把藤骨刀同时震颤,刀柄上的红绳无风自动,仿佛在呼应某种遥远的召唤。而在归墟深处,那座黑色祭坛上,第七个凹槽终于泛起微光——双生种的回归,正在改写墟渊与现世的规则。
“接下来去哪?”林清然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群山之后是更广阔的未知,“罗盘指示的方向,是西北方的苍梧山脉。”
陆骁握紧猎刀,伤疤处传来温热的脉动,仿佛父亲的手正按在他肩上。他转头看向林清然,对方眼中的金红双色光芒尚未完全褪去,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去苍梧。”他伸手拂去林清然鬓角的花瓣,“找剩下的藤骨刀,还有……当年的真相。”
晨光穿透云层,落在老槐树的枝头,那里不知何时又长出了新的花苞,淡金色的花瓣边缘泛着火焰般的红边。林清然将幼苗重新放入陶钵,感受到它传递来的安稳意念——那是历经跋涉后的休憩,也是新征程开始前的蓄力。
山风掠过,带来远处村落的犬吠声。王大娘站在院门口,望着后山方向,手中的银角子与罗盘同时发热。她摸出藏在衣襟里的第三枚铜哨,轻轻吹了一声,远处的雾中隐约浮现出樵夫的身影,背着柴捆,腰间的红绳在风中扬起。
“该上路了。”樵夫低声自语,看向手中的藤骨刀,刀身上倒映着归墟深处的微光,“双生种已经打开门扉,接下来……就是收割的时候了。”
雾中的身影渐渐消失,只留下一串模糊的脚印,通向与林清然相反的方向。而在土坯房的炕头,王大娘摸出最后一块包着槐花瓣的饼子,放在窗台显眼处——那是给可能归来的人留的路标。
归墟的门已经开启,而他们的路,才刚刚开始。
(本章完,下章预告:苍梧山脉惊现藤骨刀墓场,陆骁伤疤共鸣引动凶阵,林清然心炎失控焚烧墟种记忆,神秘樵夫现身揭露七人背叛真相,幼苗分化出双生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