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信其有》**
我原本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直到我姐——某三甲医院重症医学科的副主任医师——在凌晨三点的值班室里,亲口告诉我她见鬼了。那是个梅雨季节的深夜,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仿佛永远也不会停歇。我姐刚刚处理完一个呼吸衰竭的病人,身心俱疲。病床上的老人已经七十多岁了,尽管医生们拼尽全力,最终还是没能挽回他的生命。当心电监护仪上的线条突然拉直,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时,整个病房都被一种沉重的氛围所笼罩。
我姐站在病床边,默默地看着老人的脸,他的面容显得如此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当指针正好指向两点十八分的时候,我姐才缓缓地回过神来。
“当时太累了,我就在值班室的小床上眯一会儿。”我姐的声音有些低沉,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白大褂袖口,那里有一块洗不掉的碘伏痕迹,那是她在给病人做急救时留下的。
“突然,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天花板上飘了下来。”我姐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有一阵微风轻轻拂过,但又不像是风。”
她的描述让我毛骨悚然,仿佛那个半透明的灰影就站在我面前。我想象着那个影子缓缓降落,与她面对面,距离如此之近,她甚至能够闻到老人身上特有的气味——那是长期卧床病人混合着药味的体息,这种味道让人感到压抑和恐惧。
“他跟我说‘谢谢大夫’,呼吸声听得一清二楚。”我姐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突然紧紧抓住我的手腕,我能感觉到她掌心的冷汗。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我想喊,但全身像被钉在床上一样,连睫毛都动不了。”她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我可以想象当时的她是多么的害怕和绝望。
直到窗外救护车鸣笛声响起,那种诡异的压迫感才突然消失。我姐说当时值班室的电子钟显示03:03,而后来查监控,那个时间段整个病区走廊空无一人。
**但这只是开始。**
护士小林和我姐姐讲述她的遭遇时,我正好在护士站借用体温计。这个 95 后的小姑娘,平日里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那天她的脸色却苍白得吓人,声音也有些颤抖地对我姐姐说:“王医生,我可能撞邪了。”
事情要从前天晚上的夜班说起。当时,小林趁着病房里的病人都安静休息了,便偷偷溜到一间空病房里准备补觉。她刚一躺下,就进入了梦乡。然而,在睡梦中,她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推她的肩膀,还反复说着:“让一让,你压到我东西了。”小林猛地惊醒过来,发现四周空无一人,只有那间空荡荡的病房和她自己。
她心里虽然有些发毛,但还是安慰自己可能只是太累了产生的幻觉,于是便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第二天早上,当保洁阿姨来更换床单时,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在枕头下面,竟然发现了昨天去世病人藏着的毛线帽!
“是那个肺癌晚期的张叔,”小林的声音越发颤抖,“他化疗后头发都掉光了,一直戴着这顶帽子。”
更诡异的是,当家属前来领取帽子时所说的那句话:“老爷子临走前一直摸脑袋,原来是在找这个啊。”这句话仿佛一道闪电,劈开了我心中的迷雾,让我开始对这些看似平常的事情产生了警觉。
自那以后,我开始留意身边的种种细节,渐渐地,我发现灵异现象竟然无处不在。就拿财务部的李姐来说吧,有一段时间,她总是在梦中见到已经去世的父亲在办公室里转悠。起初,她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当是自己太过思念父亲所致。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梦境越来越频繁,甚至影响到了她的正常生活。
直到有一天,李姐突然想起,老爷子生前最爱的那副老花镜还锁在她的抽屉里。她恍然大悟,立刻将那副老花镜取出来,埋在了父亲的坟头。说来也怪,自那以后,那些奇怪的梦境就再也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