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深在屋里听着苏月对苏小梅说的话,心里不禁想到自己,对伤害过他的人,没有那么果断地反击回去。
她真的不一样,她小时候也吃过不少苦,对于亲情没有那么依赖,说断就断。
而他,心里明明知道傅六根他们对自己不好,还妄想着自己是不是再努力一点,他们就会多关心一下他。
现在想想真是愚蠢,不是亲生的,怎么会关心他,要他命才差不多。
幸亏有苏月的坚持,自己才相信傅六根和刘秀英不是他亲爹娘的事。
苏小梅狠狠瞪着苏月,她肯定是故意的。
她不信,唐云云没有告诉苏月,关于她和她娘的事。
苏月神色冷淡,懒得跟苏小梅互相瞪眼,伸手便要关门。
苏小梅急忙伸手抵住门板,声音尖锐:“我有话要问你!”
苏月嗤笑,“用命令语气跟我说话?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天天被你大呼小叫、指手画脚还不敢出声的小可怜虫?让开!”
她轻轻用力一推,却没料到苏小梅突然将脚伸入门缝,紧接着传来一声凄厉的“啊”。
苏月怒道:“你是不是有病?想讹钱啊?”
幸好她顾及着这是唐云云的家,怕用太大力,木板也得遭殃,没想到苏小梅会伸脚进来。
苏小梅咬着牙,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我说了,我有事要问你!”
反正没问到她是不会离开的。
她已经受够了江淮东他娘了,自从江淮东离开,家里家外的活全压在她一人身上。
江母整日躺在床上,不是腰疼就是腿疼头疼,反正就是各种疼,没有一天是好的,变着法儿使唤她。
有时她觉得在地里干活,被太阳晒着,被虫子咬着,都要比在家里听到江母那把讨人厌的声音要好得多。
甚至有好几次端饭进去,她都恨不得把碗狠狠砸在那张颐指气使的脸上。
她娘却劝她忍忍,说等江淮东接她随军就好了。
可这样暗无天日的生活,她真的快熬不下去了。
傅深快步走出来,看着苏月,“月月,听她说。”
苏月眉头微蹙,瞥了眼苏小梅卡在门缝里的脚,心道:人家都不惜用苦肉计了,不让她说,她也不会善罢甘休。
于是没好气地开口:“快说,我倒是想知道,有什么事值得让你断脚都要说的。”
苏小梅瞄了一眼傅深,咬了咬嘴唇,“我想知道江淮东部队的地址,还有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苏月和傅深对视一眼,眼中皆是疑惑。
苏月挑眉问道:“你不知道江淮东部队地址?你不会问江淮东他娘?”
苏小梅眼底满是怨愤:“他娘说江淮东很少写信回来,她也记不清地址是哪里,我知道她是故意不告诉我的。”
昨晚听到别人说,看到苏月和一个军人回来了,她想着等明天上工再来问苏月,不能让江淮东他娘知道。
她也问过唐云云知不知道苏月跟那个军人的部队地址,唐云云说不知道。
她没有怀疑,毕竟苏月和那个军人急匆匆离开,肯定没有告诉她地址。
傅深目光如炬:“你知道地址想去找江淮东,还是想干什么?”
苏小梅闻言,眼神瞬间茫然了,对啊,她知道地址要干什么,江淮东说他的条件不够,还不能随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