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双生执笔(1 / 2)

苏婉儿的指尖还残留着门环上绿锈的刺痒,可那声带着江浙尾调的\"你终于来了\",比铜锈更尖锐地扎进她的神经。

前世实验室里,李远总爱把保温杯搁在《唐会要》上,杯底压出的水渍像极了敦煌经卷里的云纹——此刻他玄色道袍下的影子,竟与记忆里白衬衫搭在椅背上的轮廓重叠了。

\"李远...\"她唤他的名字,声音比想象中更轻,像怕惊碎这层脆弱的幻梦。

系统光屏在袖中震得发烫,淡金色轨迹从她腕间窜出,缠住对方心口那抹幽蓝——与她颈间那枚裂成三瓣的玉符,正泛着同一种寒潭般的光。

李远没有转身,只抬手按住腰间玉牌。

他的指节比前世更粗,指腹有薄茧,是常年握笔的痕迹。\"我们都是被选中的执笔者。\"他说,声音里带着前世没有的沉钝,\"我比你早三年踏入这棋局。\"

玉牌被他取下时,苏婉儿听见自己喉间溢出一声轻喘。

那玉牌边缘的云纹与她的玉符分毫不差,连裂痕的走向都像出自同一把刻刀——她曾以为那是母亲陈氏临终前塞给她的旧物,此刻却在李远掌心,泛着与她血脉共鸣的凉。

\"命运线。\"她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冷静。

指尖快速在袖中划动,系统光屏应声展开,李远头顶的轨迹正扭曲成金红两色,\"金是推动,红是破坏。

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阻止我?\"

李远终于转过身。

月光从破窗斜切进来,照亮他眉骨那颗朱砂痣,也照亮他眼底翻涌的暗色。\"我没有阻止你。\"他苦笑,指节叩了叩案上的《贞观政要》,书页发出脆响,\"系统不是改史的笔,是持秤的手。

你救陈氏出妾室,她活过了原线的暴病,可替她挡灾的粗使丫鬟,前日坠井了。

你教苏明远读《六韬》,他在校场崭露头角,可本该被他顶替的武举子,昨夜醉死在平康坊。\"

苏婉儿的呼吸陡然一滞。

系统提示里那些\"纠错成功+50唐韵值\"的浮窗,突然在眼前闪成一片猩红。

她想起上月替陈氏求来的参汤,想起送汤那日在角门撞翻的药碗——当时只当是小丫鬟手滑,此刻却像被人兜头浇了盆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