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那熟悉的、油滑市侩的电子音在脑海深处响起,却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虚弱**和…**亢奋**交织的怪异腔调,如同一个重感冒的奸商刚打完鸡血:
“咳咳…客…客官…您…您呼叫本系统?小店…刚刚…升级维护…重启了一下…信号…有点不太好…”
『升级维护?!重启?!』金子安的意识死死盯着脑海虚空中那枚缓缓旋转、吸收着灰黑气息、裂纹正极其细微弥合着的残缺金色钱币虚影,一股荒谬感夹杂着巨大的希望瞬间冲上头顶!『操!老子天赋没死透?!它…它在吸收影噬的力量修复自己?!』
“死奸商!少废话!”金子安在意识里咆哮,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急需答案的急迫,“解释!立刻!马上!这破钱币怎么回事?!刚才那规则湮灭级的‘惊喜’又是什么鬼?!还有那该死的异维度坐标!你是不是想害死老子全家?!”
“哎哟喂!客官!息怒!息怒啊!”系统音带着夸张的“虚弱”喘息,但语气里的亢奋却藏不住,“小店这不是…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商业并购’嘛!您那单抵押‘麻烦体质’换取‘意外惊喜’的大买卖…能量冲击太猛!直接把小店积攒多年的‘底层规则防火墙’都给冲垮了!连带您那被啃得只剩个渣的‘钱包’核心…也差点彻底崩盘!”
“商业并购?防火墙崩盘?”金子安听得一头雾水,但抓住了关键,“说重点!那湮灭能量到底怎么回事?!”
“重点就是…”系统音的语气陡然变得神秘兮兮,甚至带着一丝…**得意**?“托您那‘麻烦体质’的福!小店在防火墙崩盘的瞬间,意外捕捉并…**逆向解析**了一小缕您刚才交易召唤来的‘惊喜’能量——也就是那个‘规则湮灭屁’的…核心规则碎片!”
“解析?!碎片?!”金子安心脏狂跳!
“没错!”系统音更加亢奋,“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丁点,还残缺不全!但那可是涉及‘强制等价’和‘规则层面部分存在抹除’的至高权柄啊!虽然目前只能当个‘一次性体验版’的挂件…但小店本着服务至上的原则,在系统重启恢复的第一时间,就把它…**焊死**在您这枚濒临崩溃的‘天赋钱币’残骸上了!”
“焊…焊死了?!”金子安目瞪口呆地看着意识里那枚悬浮的、裂纹正缓慢弥合的金色钱币虚影。原来那多出来的一丝凝实感和威严感…是这么来的?!
“叮!恭喜客官!”系统音瞬间切换回市侩模式,“您已成功激活天赋:【等价交换(优化版)】之…【残币·湮灭挂件(体验版)】!”
“挂件效果:被动修复天赋核心(当前修复进度:0.0001%),微量提升天赋位格(效果未知),并赋予您一次(仅一次!)主动触发‘强制等价抹除(微型)’的机会!”
“触发条件:支付足以匹配‘微型规则抹除’的…**等价值生命本源(通俗点说:氪命!)**!”
“温馨提示:此挂件极度不稳定!强行触发可能导致天赋核心二次崩溃、施术者灵魂湮灭、甚至引来更大麻烦!请谨慎使用!小店建议…非绝境,勿碰此雷!桀桀桀…”
氪命?!一次性的微型规则抹除?!天赋核心二次崩溃?!
金子安被这一连串的信息砸得头晕眼花,但核心意思他听懂了——天赋升级(残废版)了!代价是…**玩命**!
“那…那异维度的空间涟漪呢?!”金子安更关心这个,“是不是那‘湮灭屁’引来的?!”
“这个嘛…”系统音难得地迟疑了一下,带着一丝心虚,“客官…您要理解…规则层面的能量爆发,就像在黑暗森林里点了个超大号闪光弹…被某些‘邻居’注意到…也是很合理的嘛…不过您放心!小店在防火墙崩盘前,已经尽力给您这‘闪光弹’加了层‘匿名马赛克’(虽然效果存疑)!那个0.3光年外的‘邻居’…暂时应该…大概…也许…找不到咱们的具体门牌号?”
“暂时?!大概?!也许?!”金子安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他妈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咳咳…危机危机,危险与机遇并存嘛!”系统音强行转移话题,语气重新亢奋起来,“客官!小店因祸得福!防火墙虽然崩了,但意外打通了部分‘深层规则接口’!现在业务范围大大拓展!除了常规的金钱、物品、能量、节操交易,小店隆重推出‘氪命’(生命本源)套餐!‘氪运’(气运)套餐也重新上架!更有‘氪魂’(灵魂碎片)尊享VIp服务!量大从优!买一送一!您看…眼下这三天倒计时…要不要考虑…氪一波大的?比如换个‘嘴炮mAx(对高层特攻)’?或者‘记忆篡改(群体版)’?保证让您安全过关!”
氪命?氪运?氪魂?!
金子安听得浑身发冷。这死奸商,是看他快被切片了,准备最后再榨干他一把?!『滚!老子现在毛都没有!拿命氪给你看?!』
“叮!检测到客官强烈的抵触情绪!小店理解!理解!”系统音立刻变得“善解人意”,“这样!看在老主顾的份上,也为了庆祝小店升级重启,特推出‘新手福利·三天倒计时求生贷’!额度不高,就…1000价值点!利息嘛…日息10%,利滚利!抵押物…就用您未来三个月的‘麻烦吸引体质恢复权’如何?很划算吧?”
麻烦体质恢复权?还日息10%利滚利?!
金子安差点被气笑了。这死奸商,连他抵押掉的体质恢复权都算计上了!而且这利息…高利贷中的战斗机啊!
“滚!”金子安在意识里怒吼,“老子就是被切片,也不借你这阎王债!”
“啧…客官您这脾气…行吧行吧!买卖不成仁义在!”系统音似乎也不强求,带着点遗憾,“那您…自求多福?小店先去维护一下新到账的‘规则碎片’了…有事…再‘氪’我?拜拜了您呐!”
说完,那市侩的电子音瞬间沉寂下去,溜得比兔子还快。
『操!』金子安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不过,和系统这一番“交流”,虽然没解决根本问题,却让他混乱的心绪稍稍平复了一些。
天赋核心在修复,虽然慢得像蜗牛爬。多了一个一次性的、氪命的“大杀器”(虽然副作用吓死人)。异维度威胁暂时找不到门(系统说的,存疑)。眼下最迫切的…是熬过这三天!
怎么熬?
金子安的目光,透过门上的小窗,再次投向中间禁闭室。
董董依旧安静地躺着,但眉心那点星尘光芒,似乎比之前…**明亮**了那么一丝?微弱,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纯净感。枕边的能量盒里,煤球依旧“沉睡”,但那层淡金色的光晕,流转间似乎带上了一种更加内敛、更加厚重的质感。
『董董的星辰血脉…煤球的饕餮本源…还有我那坑爹的天赋…』 金子安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试图在这绝境中拼凑出一线生机。『这三者之间…似乎存在某种联系?董董的血脉能共鸣煤球的力量…煤球吞噬影噬后,我的天赋核心在吸收影噬残留修复…这绝不是巧合!』
一个模糊的念头逐渐成型。『三天…李副院长要一个解释…一个能镇住安全委员会和林所长的解释!光靠嘴炮肯定不行!必须拿出点…实实在在的、他们无法理解却又不得不重视的‘东西’!』
他猛地看向隔壁:“老铁!眼镜!听着!我有计划了!”
……
三天时间,在死寂般的禁闭室里,如同被拉长的胶卷,缓慢而煎熬地流淌。
金子安几乎不眠不休。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遍遍梳理着从重生到现在的所有经历,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关于自己天赋的“等价交换”特性,关于董董与煤球的神秘联系,关于影噬的诡异和湮灭能量的恐怖,甚至包括奸商系统那些看似荒谬的提示…他试图从中找出逻辑,找出能自圆其说(至少听起来像那么回事)的“故事”。
同时,他也在疯狂地尝试沟通那枚意识中的残缺钱币。虽然系统音装死,但金子安能感觉到,随着钱币缓慢吸收着周围空间中极其稀薄的影噬残留气息(禁闭室毕竟紧邻黑渊单元),那裂纹弥合的速度…似乎比蜗牛爬快了那么一丁点?光芒也更凝实了一丝。他甚至能隐约“触摸”到钱币虚影周围萦绕的那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湮灭气息的“规则碎片”…冰冷、霸道、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
第三天清晨。
当第一缕惨白的人造灯光模拟着晨光,从吸顶灯边缘渗出时,禁闭室厚重的合金门,终于被从外面打开了。
王教官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身后是四名气息更加深沉、眼神锐利如刀的警卫。
“金子安,铁山,文轩,带上董董和那个生物样本,跟我走。”王教官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安全委员会…最终听证会。”
来了!
金子安深吸一口气,压下狂跳的心脏,从冰冷的地板上站起身。手腕上的镣铐被解开,但那股无形的压抑感却更加沉重。老铁也站了起来,魁梧的身体依旧挺拔,眼神坚定。眼镜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静而锐利。
金子安小心地抱起中间禁闭室里依旧昏迷的董董。女孩的身体很轻,很软,带着一丝凉意。他将枕边那个临时能量盒里的煤球也拿了起来。黑煤球似乎被惊动了一下,豆豆眼极其缓慢地掀开一条缝,极其微弱地瞥了金子安一眼,那眼神…似乎比三天前多了一丝…**清明**?随即又懒洋洋地闭上,发出细微的“呼噜”声。
四人(加一兽)在王教官和警卫的严密“护送”下,穿过冰冷肃杀的合金通道,乘坐一部需要多重权限验证的电梯,直达学院行政中心的最顶层。
电梯门打开,一股肃杀、凝重、仿佛能冻结空气的压力扑面而来!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环形会议室。穹顶极高,光线昏暗。环形会议桌旁,坐满了人。李副院长坐在主位,独眼低垂,看不出情绪。他旁边是头发花白、眼神狂热如同鹰隼的林所长。再往外,是十几位气息或深沉、或凌厉、或阴鸷的学院高层和联盟安全部门的特派专员!每个人面前都摆放着厚厚的资料,投射着复杂的数据光屏。他们的目光,如同无数把冰冷的手术刀,瞬间聚焦在走进来的金子安一行人身上,充满了审视、质疑、忌惮和毫不掩饰的…**贪婪**!
尤其是林所长,他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董董眉心那点星尘光芒,扫过能量盒里“沉睡”的煤球,最后死死钉在金子安身上,仿佛要将他灵魂深处所有的秘密都挖出来!
金子安只觉得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呼吸都变得困难。老铁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肌肉紧绷。眼镜则飞快地扫视着会场环境和每个人的表情,大脑飞速分析。
“人带到了,副院长。”王教官沉声汇报,然后退到一旁,如同铁塔般守卫在门边。
李副院长缓缓抬起头,独眼扫过金子安等人,最终落在金子安身上,声音低沉而威严:“金子安。三天时间已到。安全委员会需要你,对发生在武考考场、医疗中心、以及零号研究所黑渊单元的一系列异常事件,做出解释。关于你的天赋。关于董董的血脉。关于你身边那个生物样本的本质。关于那规则湮灭级的能量波动。关于异维度的威胁坐标。所有的一切。现在,开始你的陈述。”
整个会议室落针可闻。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金子安身上。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