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澳门初体验(上)(1 / 2)

红眼渡轮的引擎声在海面上震颤。我倚在甲板铁栏上,鼻子被咸涩的海风刮得发痛。

七点钟的海面呈铁青色,澳门的轮廓如一片嵌在海水中的墨迹。这座赌城自回归后变得更加光怪陆离,传闻无数北方老千在这里折戟沉沙。

\"到了。\"默哥递给我一支红双喜,声音压得极低。他指了指渐渐清晰的城市轮廓,\"右边那栋最高的就是葡京。\"

三个月的\"严打\"终于过去了。广州城内的地下赌场纷纷关张,兄弟们各自找窝,直到风声彻底平息。现在,我们像三只久蛰的野兽,小心翼翼踏入这片陌生的领地。

渡轮靠岸时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人群蜂拥向出口,大都是内地来的赌客,脸上写满兴奋和忐忑。移民关卡边,一个穿制服的中年人神情木然地检查我们的过关证,啪的一声盖下了红色的印章。

\"七十二小时,能摸清什么底?\"花蕊把证件收进挎包,那是一个本地牌子的粗帆布包,最近在广州特别流行。

\"够了。\"默哥像嗅味道一样打量四周,\"摸摸水,看看鱼,先混个脸熟。\"

才出码头,几个黑衬衫男人就围了上来。个个食指戴着黄澄澄的金戒指,手腕上缠的金表坠得手臂沉甸甸的。他们眯着眼,上下扫描我们的穿着,判断有几分油水。

\"兄弟,住宿不?换钱不?要不要直接送赌场?\"为首那个秃顶男人搓着手问,普通话带着明显的广东腔,\"保票靠谱。\"

默哥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那几人眼神一变,自觉退开几步。道上人有种互相辨识的直觉,一眼就能看出对方几斤几两。

澳门比想象中窄小得多,街道如蛇般蜿蜒。葡人百年前留下的教堂与中式骑楼交错,霓虹招牌在古老建筑上刺眼闪烁。轻微的潮湿气息混着烟火味和香火味,构成这座城市独特的气味。

\"先找个地方住。\"默哥警觉地环顾四周,\"越偏僻越好。\"

我们沿新马路徒步,最终挑了一家名为\"顺利旅社\"的小旅馆。没去赌场附属酒店,那里全是电子眼,身份登记严格,一旦出事根本没地方藏。

\"三间单人房。\"默哥将六百港币推给前台满脸油光的老板,\"要最里面的。\"

旅馆的楼道狭窄逼仄,墙皮剥落,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霉味和廉价消毒水的刺激气息。房门用力推才开,床板用手指一按吱呀作响,墙上电风扇转得歪歪扭扭。

简单休整后,天色暗下来。我们换上准备好的行头——我一套仿阿玛尼的藏青西装,在广州华林外贸市场淘的,看起来八分像;花蕊穿了一条黑色旗袍,头发挽起,涂了口红,像个富家少奶奶;默哥则是标准黑色西装领带,活脱脱一个保安队长。

\"记住,葡京是主场,能看不能动。\"默哥在出门前最后一次检查装备,\"分头进去,一小时后老地方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