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树之上,压力骤减的张自茂终于得到了喘息之机!
他猛地甩掉头上的碎叶,冰冷的眼睛再次贴上瞄准镜!
视线穿过渐渐稀疏的硝烟,死死锁定了西侧更远处,
大约四百米外,一挺正在疯狂喷吐火舌、压制守军步兵的日军九二式重机枪阵地!
“砰——!”
m1903A4沉稳的枪声响起!
远处,九二式重机枪那撕扯布匹般的声音戛然而止!
哑火了!
紧接着,“砰!砰!”又是两枪!
试图去抢救机枪的副射手和弹药手也接连栽倒!
西线战场的天平,在古之月精准的狙杀、徐天亮带人抢回的重机枪阵地以及张自茂重新发威的压制下,终于开始向守军倾斜!
冲入战壕的那三十多个鬼子,失去了后续增援和火力掩护,又陷入守军的拼死反扑和古之月时不时的冷枪点名,如同陷入泥潭的困兽!
郑三炮换好了弹鼓,汤姆逊再次发出狂暴的嘶吼!
其他守军士兵也爆发出最后的血勇,刺刀见红,枪托砸头,用手榴弹在战壕里制造小范围的爆炸!
惨烈的白刃战迅速演变成一边倒的清剿!
“杀——!”
“一个不留——!”
怒吼声中,最后一个还在顽抗的鬼子兵被几个红了眼的守军士兵用刺刀捅成了蜂窝,惨叫着倒在泥水里。
西线阵地前沿,终于再次安静下来。
只剩下伤员的呻吟、粗重的喘息、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以及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和硝烟。
郑三炮一屁股瘫坐在泥水里,靠着还在发烫的机枪掩体残骸,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汤姆逊扔在一边,浑身脱力。
他看了一眼被医护兵紧急包扎、脸色惨白但还活着的排长,
又望向不远处正在给春田步枪压子弹的古之月,
还有那挺依旧在微微冒烟的勃朗宁重机枪后面、同样累得够呛的徐天亮等人。
刘爱民从勃朗宁的枪架上直起身,脸上被硝烟和油污糊得只剩两个眼白。
他呆呆地看着古之月,又看看那支普通的春田步枪,再看看远处被张自茂点名打哑的九二式重机枪阵地,最后目光落回战壕里那几十具土黄色的尸体上。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了块石头,半天说不出话。
刚才那电光火石的支援,古之月枪枪索命,扭转乾坤的神技,
还有徐天亮他们悍不畏死抢回重机枪的狠劲……彻底击碎了他最后一丝疑虑和比较之心。
“格老子滴……”
刘爱民终于从干裂的嘴唇里挤出几个字,带着浓重的川音,声音嘶哑,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敬畏和服气,
“……老子……老子这回……是真服了……五体投地!
古连长……徐排长……你们……是这个!”
他朝着古之月和徐天亮的方向,用力地、狠狠地竖起了大拇指,手臂因为激动和脱力而微微颤抖。
彻底明白了,真正的战场杀神,是无需任何修饰的。
那杆光板子春田,就是阎王爷的生死簿。
“郑排长,赶快修补战线,安排人去营部补充弹药!”
李营长突然来到西线对郑三炮说道,
“记住重点是多拿地雷,重新布置前沿雷区。”
“是!营长”,郑三炮一脸严肃的说道。
“所有军官,到榕树下开会!”
李营长看到几个军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