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楼上的士兵爆发出一阵欢呼,却在下一刻戛然而止——金刚强巴猛然扯住寒孤城的枪杆,铁铸般的手臂青筋暴起,竟生生将长枪拽得偏向一旁。寒孤城瞳孔骤缩,借力弃枪,腰间长刀瞬间出鞘,刀刃擦着狼牙棒的钉刺削向对方手腕。
两人你来我往,战马嘶鸣,兵器碰撞声震耳欲聋。金刚强巴每一次攻击都似雷霆万钧,寒孤城的反击却如鬼魅飘忽。战至酣处,寒孤城突然虚晃一招,翻身滚下战马,长刀贴着地面横扫而出。金刚强巴慌忙举棒格挡,却见寒孤城借力跃起,刀尖直指他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吐蕃阵营中响起尖锐的鸣镝声。金刚强巴猛地勒马后退,狼牙棒横在胸前,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小子,算你命大!改日再取你狗头!”说罢,他调转马头,带着骑兵扬尘而去。寒孤城握紧长刀,望着吐蕃军队退去的方向,额角的汗水缓缓滑落。
寒孤城的黑马昂首踏过吊桥,马蹄叩击石板的声响混着将士们如雷的喝彩。他利落翻身下马,玄铁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腰间长枪红缨随着动作轻晃,未沾半点尘土。节度使抢步上前要扶,他侧身避开,袍角扫过对方伸出的手:“不必。”
“寒将军神勇!此一战便叫吐蕃贼子胆寒!”大都护扯着嗓子高喊,脸上堆起的笑纹能夹死苍蝇,“末将这就安排庆功宴,定要让将军喝个痛快!”周围将士跟着哄笑,刀枪碰撞声与欢呼震得城楼上的旌旗都在乱颤。
寒孤城却恍若未闻,径直往营帐走去。靴底碾过碎石的声响戛然而止,厚重的牛皮帐帘被猛地掀开,又“啪”地甩在身后。帐内烛火摇晃,他将长枪稳稳杵在地上,枪杆与地面相撞发出闷响,惊得沙盘上的小木旗微微颤动。
“将军,茶水备好了。”副官刘炳成捧着铜盆进来,瞥见寒孤城紧绷的下颌线,喉头微动,“虽说未取金刚强巴首级,但挫了吐蕃锐气,也算......”
“算什么?”寒孤城突然转身,甲胄缝隙间透出的寒气仿佛凝成实质,“金刚强巴故意卖个破绽,他身后的鸣镝声分明是撤退信号。”他的手指死死扣住沙盘边缘,“吐蕃人在试探,明日必有硬仗。”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带着一阵的寒意撞进营帐。
只见那传令兵跌跌撞撞冲进来,膝盖重重磕在青砖上:“报——吐蕃大营方向升起狼烟,斥候探得有三支骑兵队正向松潘关迂回!”寒孤城的瞳孔瞬间收缩,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沙盘上代表吐蕃军队的木块,将其狠狠推向松潘关标记。
“果然是声东击西,没想到这吐蕃蛮族脑筋倒是开化了不少。”他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帐中悬挂的地图,“刘炳成,你带两千人守住西城门,用滚木礌石阻敌;大都护,即刻调弓箭手埋伏在南城墙。”话语间,他已抓起案上的令旗,苍劲有力的字迹在烛火下忽明忽暗,“贾东风何在?”
贾东风应声而入。寒孤城将令旗重重塞进他手中:“你持此令,去调城外的伏兵,待吐蕃骑兵进入射程,立刻截断他们的退路。”说罢,他取下墙上的乾坤弓,弓弦震颤发出嗡鸣,“本将亲自镇守北城门,倒要看看,这些草原狼能掀起多大风浪!”
此时,关外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寒孤城大步走向帐外,夜色中,吐蕃骑兵的火把如同流动的赤蛇,蜿蜒着扑向松潘关。他反手抽出腰间长枪,红缨在风中猎猎翻飞,冷冽的声音穿透风雪:“告诉兄弟们,守住城门者,赏银百两!后退半步者,立斩!”
寒孤城这边忙着指挥作战。皇宫里,燕景霆与安若伊也没闲着。养心殿内铜炉生暖,韦大宝的手指反复摩挲着图纸边缘,目光在安若伊勾勒的螺旋状金属管与握把结构上游移。他忽地抬头,络腮胡下的嘴角微抽:“惠妃娘娘,这物件......既无枪缨枪杆,又无刃锋倒钩,怎也算作‘枪’?”
案头烛光摇曳,映得安若伊鬓边珍珠钗微微发亮。她将炭笔搁在砚台,指尖轻点图纸上标注“膛线”的螺旋纹路:“寻常长枪靠人力刺击,此‘枪’却借火药爆燃之力——”话音未落,燕景霆已接过话头,龙袍下摆扫过堆满竹简的矮几,“火药在密闭管内迸发,推动弹丸疾射而出,百步之外可取人首级。”